看着眼前气息全无的巫傩,十一位祖巫皆是面色沉痛,过了半响,帝江才开口道:
    “说说吧,此事该如何解决,我等虽然不修大道,却也应知气运之重,不可不顾。”
    烛九阴想了想,犹豫一番后还是开口道:
    “解决之法早已有了。现在惟一的问题是,我们要何时才将那铜柱拔出,而且由谁去拔柱?”
    “天庭的气运反噬,其强度如何?有多严重?如今我们一无所知。”
    “而且十二祖巫不未齐聚,对比天庭,如今巫族的力量终归还是太过薄弱,力不足,又谈何解决。”
    一旁的共工也开口道:
    “新一任的巫傩想必很快就会诞生,左右气运受限带来的影响不会那么快便显露,你我不妨再等等。”
    “这些神乎其神的事,没有巫傩在,我不放心。”
    “而且我觉得与其关注气运,还不如早日出发,前往不周山中取回父神遗宝,将盘古大殿带来。”
    “然后带回后土妹子,聚集十二祖巫,不然你我有任何动作,终究是要受天庭限制。”
    “如若我等十二人齐聚,又岂会惧那天庭半分!至于与天庭发生争斗,更是不需在意,只要大殿之中的父神精血尚存,天庭要打多久,我们奉陪便是!”
    帝江想了想,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,后土在天庭之中,底下的大巫必然会有所顾忌。
    毕竟他们乃是后土精血所出,虽然如今已并入各个部落已久,但终究还是后土部落之人。
    尤其是像大羿与夸父,他们二人可是如今后土部落的中坚力量。
    即使后土部落已被打散,他们却依然以后土部之人自居,聚集了不少仍然心向后土部落之人。
    在西方大陆的这段日子里,大羿和夸父可没少带着族人与仙庭相争,为后土部落争取了不少生存的土地。
    不过其损失也是巨大,在西方大陆的这段时间,如今后土部只能算是几个大部落之外的中型部落罢了。
    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其余几位祖巫的影子,那就不得而知了,至少他们并没有得到巫族太多的帮助。
    “好,既然大家没有别的想法,那此事便这么定了。”
    帝江又等了片刻,见其余人并无其余什么建议,便挥手定下了此事,随即开口安排道:
    “我和烛九阴,前往须弥山请罪,顺便看看能否让天庭取消禁令,虽然希望不大,但总要尝试一番。”
    “祝融,共工前往不周山,带回盘古大殿,此事关乎巫族大计,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,不可将其显露于外。”
    “玄冥,奢比尸,你二人与后土妹子关系最亲近,此番前往天庭,一定要想办法将后土妹子带回来。”
    “其余人在这段时间之内,安抚好族人,可别再惹出事来,都安分些,奴隶跑了便跑了,以后再抓便是。”
    “绝不可在此时因小失大,为了些许奴隶,生出事端来,惹人注目。”
    “届时,有了盘古大殿,十二祖巫齐聚,没了外界的制衡,方才有大展身手的空间。”
    “事不宜迟,待新一任的巫傩诞生之后,你们便立即出发,在此之前,你们先各自返回部落,做好一切安排。”
    “而我和烛九阴等大会散场便立即出发,赶赴须弥山,眼下既然还要低伏做小,那便不可被人抓住把柄。”
    帝江话音落下,场中的祖巫便纷纷起身,在答应一声之后,便纷纷离去。
    帝江和烛九阴相互望了一眼,也不再逗留,立即出发向须弥山赶去。
    宝戒山,太一与祈行走在山林之中,太一身着金甲,头戴三山帽,左手持赶山鞭,右腰悬着金弓银弹。
    左腰间斜挎着宝剑、葫芦,与祈漫山遍野的游荡。
    祈颇有一些无奈的看着太一道:
    “你我身为帝君之尊,怎做这般模样?纵然是想打猎,也应先让人将这山四方围起,省得他们走脱才是。”
    “宝界山虽然不大,但亦有万亿丈之悬,你我光以脚步丈量,又岂有巡完之日?”
    太一则是不以为意笑道:
    “祈,你着相矣,此番你我出来只是游玩巡猎,又关这帝君身份何事?”
    “这宝戒山也算是西方灵翠之地,称得上一句风景秀美,若是寻觅不到猎物,那便当出游玩乐一番便是。”
    “让那些个天兵天将将山围起,把猎物逼出来,跑动至你我身前,如此又岂有乐趣在?”
    祈对此只能无奈笑笑,在一旁的潭水之中,照看此时自己的穿着,同太一亦有些类似,也不知他是去从何处寻摸来的。
    就在其欣赏自身之际,太一手遥指远处的一处山崖,笑道:
    “且看,这猎物不就来了吗?这般主动寻猎的乐趣,又岂是围猎可比。”
    祈抬头望去,发现有一处山石之间,有一人小心藏匿。
    观其穿着面貌,祈一眼便将其的遮掩看破,认出此人乃是仙庭的一位大罗金仙,其名字好像叫做风御子。
    太一与祈气息并未外露,又是修为高绝,风御子自然无所察觉,如今他身形颇为狼狈,显然是受伤不轻。
    风御子用手捧了些山上流淌下来的溪水,轻轻的将身上的靴上的泥土洗去,他此时早已变幻身形,如今不过是宝戒山中的一小修士罢了。
    不过那溪水在触碰到风御子的时候却有了变化,手中的水体上时常会出现几个裂口,但随即又消失不见。
    若是粗心大意的人看得,多半只是以为自己眼,或是被反光射了眼睛,出了差错矣。
    祈和太一倒是看得清楚,这风御子也算是有手段,竟然能将自身的伤势转嫁在凡水之上。
    在配合上他那变幻隐匿的手法,也难怪能在众多天兵天将的眼睛下,躲藏至此时,甚至还逗留在宝戒山中。祈看着这一幕,不由笑道:
    “此人倒也是艺高人胆大,若不是碰巧遇到你出游,多半还真能让他逃过去。”
    “不过遇见你我,也不知该称其究竟是气运算好,还是算坏了。”
    太一估算了一番距离,取下腰间的宝弓,对准正在远方疗伤的风御子,开口笑道:
    “自然是运气不错,能以大罗仙的身份引来两位混元道大神,天庭帝君亲自出手,如此难道不是气运之子乎?”
    “若非气运浓厚之辈,以此人的实力,最多也就是一位天庭神将出手即可,哪能有如此幸事遇见你我。”
    祈有些忍俊不禁,只怕对方并不想有这种运气才对哩,好不容易逃过了天兵天将的追捕,结果却遇见两位天庭帝君,当真是好运气!
    太一将宝弓拉得如同满月,忽的放手,箭矢携带神力,瞬间没入风御子的眉心当中。
    风御子还未来得及反应,元神便瞬间碎裂,真灵被湮灭于无形之中。
    一道道裂纹顺着眉心中间处向周围蔓延,一阵山风吹拂而过,风御子也随同着这山风,化作灵光飘散在天地之间。
    太一见此满意一笑,回头对祈言道:
    “一个。”
    祈心中感觉颇为好笑,一尊混元道大神,竟然还同小孩子一般,打猎还要记数,生怕旁人忘去似的。
    可面对太一的目光,祈却是心口不一,轻笑道:
    “不过是让让你罢了,我都不曾出手,若真认真起来,还能让你胜过我?纵然暂且领先,也不过是一时而已。”
    “不信你且看下个,比比你我谁下手要快些,不过记得有言在先,不可用灵目之术和元神探查。”
    太一对此不屑道:
    “嘴硬罢了,无外乎就是看我领先,只能在嘴上占占便宜,纵然是你刚才动手,又岂会胜得过我?”
    三言两语之间,祈与太一二人皆有些认真起来,仔细在山中寻找,
    也不再用双腿丈量,皆是立于云端之上,以目力搜寻,只要看到,无论仙庭之人,还是精怪邪秽,见之便亡。
    若是实力达到大罗金仙,这才能迎来二人一箭,寻常精鬼,最多也只能受一粒弹弓弹出来的山石罢了。
    一日之间,祈杀精怪邪秽仙庭之人共计七百,太一则是要少些,仅除去六百八十八,倒是让祈好生嘲笑。
    夜幕落下,太一与祈坐在青石之上,底下篝火熊熊燃起,天边明月仿佛依在山峰之上。
    太一与祈望着天边明月,各自手持一葫芦,其内乃当年盘王之酿,如今再饮,味道更醇厚了些。
    虽然滋味非凡,却也不似当年滋味,篝火中的枯柴被烤出一声声炸响,佐着酒,却仿佛成了仙乐一般,令祈与太一都有了一些醉意。
    二人也乐得如此。可就在二人沉浸在这氛围之内时,却有一怪人向祈和太医走来。
    此人双眼奇大,炯炯有神,口鼻几乎不存,又头大身小,比例出奇,祈与太一只是初见,如此丑恶,却觉颇有喜感矣。
    见太一与祈二人依靠山石而坐,来人也不觉陌生,只是用那张几乎看不见嘴里,传出尖细的声响道:
    “二位道友在此地饮乐,以天间明月作伴,真是让人眼见生喜也。”
    “只是可怜我形单影只,过去倒还有几个兄弟陪伴,只是后来却发生了争吵如,分道扬镳,如今也不知其聚在何处也。”
    “今朝见得二位道友如此,实乃风雅,当真是让人高兴。”
    说着,那怪人竟拍起手来,仿佛真的十分高兴见到此幕一般。
    只是那尖细的声音着实引人不喜,让太一和祈都暗暗皱眉,觉得颇为刺耳。
    只是还不等他们开口,那怪人仿佛就有所察觉一般,继续嬉笑道:
    “吾声音虽然难听,惹得二位皱眉不已,却是坏了此番场景。不过却仍然有几分乐趣在其中,让人眼见生喜。”
    “只是二位道友有所不知,过去我与兄弟们未曾分别之时其实声音也是极好听的。哪像现在这般,尖细不是人言,当真可怜。”
    “吾声音虽然难听,但能引得二位道友注意,也当真是让人高兴。”
    祈与太一总觉得有怪异之处,此人似乎并不简单,仔细望去,才发现这怪人长相着实丑恶,让人见之生畏。
    那怪人亦是同之前那般,祈与太一不过才刚刚有所想,他便仿佛提前预知一样不等二人回答,继续开口道:
    “二位道友,身姿挺拔,如这青石旁的青松般峻耸无比,容貌姿丽,当真是让人羡慕不已。
    “今日能遇见两位如此俊俏的道友,当真是让人眼见生喜。”
    “只是二位道友有所不知,当初我与兄弟们未曾分别之时,其身材亦是高大无比,极其精壮。”
    “就像那大地之中埋藏的金石一般,也不逊色这山边的青松,哪像这般,身材拘偻,面相丑恶,无有人样,当真可怜。”
    “不过吾如今身材拘偻,头大身小,五短身材,却能与二位道友这般高大挺拔之人相见,倒也是一件幸事。”
    “甚至还因此引得二位道友注意,二者对比之下,如此差距,倒也是一番奇事,遇见奇事,也当真是让人高兴。”
    祈与太一也彻底察觉了此人的不对,身上魔道气息之浓郁,简直是惊为天人,时至今日,祈不曾见过有这般魔气之人。
    那怪人就在原地站立不动,头颅低垂,似乎是在等祈与太一的反应。
    可始终不见二人有何动作,那怪人仿佛气极一般,开口怒斥道:
    “二位道友好不知礼矣,吾三次开口,觉得遇见二位道友乃是奇事喜事,让人高兴。”
    “吾对于自身缺点也不做遮掩,二位道友既然有所嫌恶,吾也当即承认,甚至还不断夸赞二位道友。”
    “可如今吾已言至此处,二位道友却还两次三番不作回答,心中嫌恶也不曾有所收敛,如此可是待客之道?”
    祈眉头微微皱起,太一则是饶有性趣,这魔道修士倒是奇怪,也当真是不凡,他们竟然没有看出其本相如何。
    “你这人倒也是怪也,你忽然寻来,打扰了我们二人的性致,我们还不曾怪罪你,你反倒生起气来,这又是何道理?”
    太一歪头发问道。
    p s:大家可以猜一下是谁,前文有过提示,在很久之前,猜对了来书里面当一个马甲(前提是名字要合理)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