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备闻言一怔.他倒还真不是刻意来拜的。
    刘备一行人作为第一批赶到的勤王援军,刚到这里还没搞清楚状况,便被引见了过来
    是的,他是被苏曜的兵士们引见过来的。
    刘备哪里知道呢。
    这都是昨天苏曜那一句云长来了的戏言。
    他说者无意,但他人却听者有心。
    在听到刘备与关羽的闲谈后,这些兵士们稍加询问,便立刻将人带来了过来。
    正在刘备被苏曜连番乱拳打的脑袋宕机之际,苏曜已经先行开口了:
    “如今叛军作乱,威胁陛下安危,国家正是用人之际。”
    “玄德既然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,那便是有汉室宗亲血脉。”
    “国家有难,那正是你该出力之时啊。”
    刘备闻言,顿时肃然,点头抱拳道:
    “关内侯所言极是,备虽不才,也愿为国讨贼,此番来此,正是为保陛下安危,以尽宗亲之义务!”
    苏曜哈哈一笑,却听身后一人冷哼道:
    “哼,大言不惭!”
    “中山靖王?一个早就除国的远支,如此之辈,天下不知凡几,居然也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,大言为国讨贼?”
    “若真有本事,何须借用这般难以查证,又无人问津的名头来抬高自己?”
    刘备闻言望去,却见到一个锦袍玉带,面容阴鸷的年轻人正在冷冷发笑。
    而那人身边,还跟着数位全身甲胄的兵将,全都对刘备投来了不屑的目光。
    “你是何人?!”
    关羽怒目而视,张飞更是已经捏紧了拳头。
    却见那年轻人身旁的一员兵将拄着大戟上前,大喝道:
    “我家将军乃是大将军何进之侄,车骑将军何苗之子,何元是也。”
    “尔等见了,还不下跪行礼!”
    何苗之子?
    刘备闻言顿时一惊。
    他自然知道,如今这车骑将军何苗,乃是当朝皇后的嫡亲的兄长。
    甚至那总领天下兵马,权倾朝野的何进也因自己儿子早亡,对这个侄子偏爱有加。
    这样的人物,居然也在这里?
    刘备不知道的是,由于苏曜在并州战场的活跃,皇帝飞来横财,这支北巡祭祖队伍的规模也堪称豪华无比,尽显雍容。
    不但护卫上有北军五校和羽林虎贲等京师禁军,还有苏曜带来的并州边军,如今勤王令再一发,如刘备这样的地方义从也纷至沓来。
    这其中自然更不会少了如这位何大公子一样,纯粹是来镀金的各路权贵子弟。
    不等刘备等人有所反应,邹靖已经给他们使了个眼色,当先单膝跪下行礼道:
    “末将邹靖,参见何公子!”
    随后,北军五校的将校们也纷纷下跪行礼,只把刘备等人凸显了出来,好不尴尬。
    汉室宗亲,虽然说来尊贵,但在他这里也确实如那何元所说.实在太远了。
    根本没法在这些当今的勋贵身边拿上台面,更何况如何元这般权臣子侄了。
    于是刘备无奈,也只得咬着牙,带关张二人拱手为礼。
    谁知那何元还是冷哼一声,他身边兵将更是不依不饶:
    “一個白身,还在这拿捏姿态,真是不通礼数!”
    刘备面色微变,却还是强忍着怒火,没有发作。
    他深知此刻并非争执之时,且他身份卑微,确实也根本没有资格与这些权贵子弟争长短。
    若非自己有着勤王的名义,怕是连见这些人一面都不可能,一个小小门房便能轻易将他打发。
    一念及此,刘备闭上了双眼,紧握双拳,极力的克制自己。
    刘备如此,那关张又何尝不是?
    只见关羽和张飞均是怒目而视,尤其是张飞,已经气得浑身发抖,若非刘备紧紧拉住他的手臂,恐怕他早已冲上前去。
    正此时,苏曜却轻咳了一声,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    只见他摆了摆手,轻松道:
    “如今大敌当前,这些虚礼就免了吧。”
    “刘玄德兄弟三人虽出身微寒,但作为首先响应勤王号召的好汉可谓是一片赤诚,忠心可嘉。”
    “何必以此等小节来为难人家。”
    苏曜上前两步,挡在刘备三人面前,转身面向何元,一声轻笑:
    “若真要说到礼数——何公子,尔等怎地还不给本官见礼啊?”
    “什么?!”
    何元闻言,眉头一皱,他身后的兵将们却已全部都涨红了脸,面有怒容。
    谁不知当今天下就你苏曜最不通礼数,竟然有脸教训我等?
    但.他们到底却也没敢发作。
    虽然他们对这个出身低贱却一步登天,还妄图走后门娶公主,和他们家争夺权势的苏曜相当不爽。
    但,不管是苏曜昨日那精彩的表现,还是皇帝对其的恩宠,以及其眼下在军中的地位.
    他们还真的不敢公开往死里得罪此人。
    当然,最关键的还是.这小子说的话完全占理。
    不管是他们也好,还是这何元也罢,如今,可说都是这苏曜的部下。
    是的,托大汉官场那独特任子制的福。
    当今官场,只要家中长辈,在两千石以上任满三年,即可恩补一位子孙直升郎官。
    故而,这何元无甚本事,也是轻松的一路飙升,现在已经干到了虎贲中郎的清贵之位,他身后那些将士,也俱是些荫恩的虎贲郎,这也是那卢植对虎贲骑能力不太放心的一大原因。
    而现在,这不是巧了嘛,苏曜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官——虎贲中郎将。
    不过要说的话,对于这些人,苏曜也是不怎么往心上放的。
    而今苏曜之所以记得他,正是因为昨日,他率并州骑士和辖下虎贲骑出击时,才发现自己手下居然有那么一大票混吃等死不干活的人,以各种理由摸鱼,甚至抗拒出阵,让他颇为无语。
    当时刚睡醒的苏曜懒得搭理他们,谁曾想,今日这些人居然不知为何自己跳出来了,倒也有趣。
    不过,对比苏曜表现的豁达和玩味,他身边吕布的态度就显得格外的不客气了。
    他现在就听不得这些人喊什么出身云云。
    只见吕布方天戟往地上duang的一柱,瞪眼喝道:
    “怎地,见了上官,礼都不行,尔等家长就是如此教育小辈的么?”
    (本章完)